“我時代”已經(jīng)來臨,愛與怕也便是人之常情,畢竟,有點愛,我們可以好好享受;有點怕,我們可以保持清醒。
達爾文的生物進化論或許不會想象到,有一天,非生物的機器進化將會表現(xiàn)為對生物的置入。就手機進化而言,《我手機》的作者描繪了一幅既美好又有點駭人聽聞的“手機人”圖景:手機將成為人體的器官之一,完全融入到人的身體中去,并根據(jù)人對信息溝通交流的需求,自動進行調(diào)整,眼睛成為手機人的攝像頭,血液流動產(chǎn)生的動能用于發(fā)電……簡言之,“機器越來越像人,而人則越來越不像人。”媒介預言家麥克盧漢在上世紀60年代曾經(jīng)提出媒介是人體的延伸的著名論斷,但想必連他也不會想到有一天這種延伸會伸進自己的身體。如果這一圖景真的變成現(xiàn)實,“我是誰?”———這一人類自我認識的危機恐怕就不僅僅是一個哲學命題了。
Web2.0的各項技術應用已經(jīng)宣布了自媒體時代的來臨,用CNN的實踐來解釋就是“IReport”,也就是人人都是記者。而手機的功能進化(拍照、錄像、3G等)則不僅僅令自媒體而且令個性化的信息接受終端臻于極致,這是令習慣了大眾傳播的我們?yōu)橹老补奈璧淖兓5@種愛的背后也有怕,“我,即是媒體”同時意味著“我,即是偷窺者”,每個人都在手機的“鷹眼”之下無疑也意味著我們生活在一個“偷窺狂國家”,從這個意義上講,我們每個人都將(甚至是正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生活在“楚門的世界”。
手機進化的另一個讓我們既愛又怕的現(xiàn)實是,手機不僅僅在其功能意義上捆綁我們,而且在其身份意義上同樣讓人為之瘋狂。從早期的大哥大到如今的皮草手機、紫檀手機以及浸潤了Prada、Armani等奢侈品要素的手機(通常是限量版的),我們發(fā)現(xiàn)手機也不可避免地成為了商品拜物教的載體,甚至成了物神化的圖騰。如果說單純作為電話的手機就已經(jīng)讓我們習慣了撒謊,習慣了空間模糊的身份錯覺,那么這種介于附屬品和珠寶之間的手機又無疑在豢養(yǎng)著人們變形的自尊與虛榮。
手機代表的是一個時代,這個時代的縮寫是I,I代表著信息時代(Information),代表著創(chuàng)意時代(Idea),更代表著我時代。無論是狂熱的預言,還是我們的怕與愛,或許都如作者所言,是對手機的低估。但既然這個時代已經(jīng)來臨,愛與怕也便是人之常情,畢竟,有點愛,我們可以好好享受;有點怕,我們可以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