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京報:完全不一樣了。
黃永玉:所以我現(xiàn)在都不想談我家鄉(xiāng)的事,老百姓自己并不喜歡這種風氣,一進城要收費。我說我不敢回去,把我作為老百姓的黑后臺,我不能表態(tài)。當年那種漂亮的風格都沒有了。
【談終極】
干嗎要活在人的心上
新京報:你曾經(jīng)說過對身外之物并不在意,那你在意的是什么?
黃永玉:工作嘛,我干活有個特點,畫到快完總覺得遺憾,沒有畫好,到了下張又發(fā)現(xiàn)有點問題,整個過程就是個遺憾的過程。我不是故意謙虛,就是很老實地創(chuàng)作。但是寫文章,我可是盡了力了,一個字一個字,寫文章比我畫畫認真得多,好費力,所以也快樂,反復雕琢。
新京報:剛才談到你對生死的看法,那你怎么看自己的終極問題?
黃永玉:我死了以后,不要骨灰,也不要盒,燒完了,家里人就回來了,不要帶東西回來。跟很多沒有家的老百姓骨灰一樣,混在一起。我在農(nóng)場的時候,去火葬場搬骨灰,那骨灰有火燃燒的磷脂味道,然后倒在水田里面,那個稻子長得特別好。我死了以后,骨灰倒在稻田里,也不要江河湖海,不要搞這個,死的終極就是這樣的。那么打塊碑,就刻上“愛,憐憫,感恩。”愛所有的人;憐憫世界上做這么蠢這么殘忍的事情;感恩,多謝前輩對你這么好,多謝朋友的愛。魯迅說,如果一個人不活在人的心上,他就真的死了。干嗎要活在人的心上?用得著嗎?把我送到火葬場,朋友們回到我的家喝杯咖啡,算了。(新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