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的個頭,棱角清晰的五官,頗具藝術家氣質的絡腮胡,爽朗的笑聲……雖年過五旬,可吳書懷總能給周圍的人帶來開心與活力。他一邊抽著煙,一邊拉家常似地和記者聊起了自己的攝影生涯,以及與蒼鷺相識結緣的全過程。從他聽似平淡的語氣中,我感受到一個攝影家為追逐夢想而付出的不懈與艱辛。
生活起起落落 難改攝影初衷
1975年秋,懷揣著對軍營生活的向往,高中畢業(yè)、剛滿18歲的吳書懷撇下了來之不易的西安美院入學通知書,從柞水蔡玉窯的土坯房走進了天山腳下的綠色軍營。入伍后,他的藝術修養(yǎng)很快得到了部隊領導的賞識,隨即被調至政治部,專事電影放映、廣播制作和新聞宣傳工作。這時,吳書懷接觸到了影響他一生的東西——照相機。跟著師傅,他漸漸學會了照像、沖洗、暗房……在軍營生活的5年時間里,吳書懷揣著照相機闖南疆、走北疆,一邊放電影,一邊用鏡頭記錄身邊的人和事,攝影技術也跟著一天天精進起來。
1981年,吳書懷轉業(yè)回到柞水,不甘于過平淡生活的他,謝絕了政府為他安排的工作,南下做生意。由于涉世未深,生意接連失敗,僅僅兩三年時間,他已是債臺高筑。為了躲債,他連件換洗衣服都沒帶,就揣著伴隨自己多年的老相機,步行兩天逃到了洛南。為糊口,他先是在縣城西頭擺攤理發(fā),后又走村入戶為老人、學生照相,然而這些只能勉強度日,無法改變他貧困的窘境。1985年,洛南縣政府出臺政策,鼓勵發(fā)展個體經濟。吳書懷瞅準機會,在縣城新西街租下了一間18平方米的鐵皮屋,辦起了洛南第一家私營照相館——“書懷照相館”。由于照相、沖洗技藝高超,“書懷照相館”的生意漸漸超過了國營照相館。
隨著照相館的生意一步步走上正軌,被壓抑許久的冒險、創(chuàng)新的激情又開始在他心底“作祟”。一到淡季,他便將生意交給妻子打點,只身跑到田間地頭拍攝各類紀實照片。他拍攝的許多反映改革開放后農村生活發(fā)生巨大變化的新聞圖片,先后被《陜西農民報》、《科技報》、《陜西日報》等報刊刊用,其中一幅名為《請教》的新聞圖片還獲得了陜西新聞三等獎,這是解放后我市獲得的第一個攝影作品獎。另外,《喜升官》獲陜西省“光彩杯”攝影比賽二等獎,《拽跟頭》入選首屆“西北風土人情攝影大獎賽”,《安塞腰鼓》、《深入基層》、《唐家大院》、《達子梁教書人》等50余幅攝影作品在《瞬間》等刊物發(fā)表。
1999年,吳書懷瞞著家人,只身從關中到陜南再到陜北,深入20多個縣、80多個鄉(xiāng)、100多個村組,從低矮的石房、漆黑的窯洞、透風的茅屋、貧瘠的山坡、混沌的雨水、沉重的背簍到搬遷戶走出貧困的喜悅,用三百多個膠卷、上萬張圖片真實記錄了陜西省移民扶貧、異地開發(fā)的歷史過程。2001年初,以此次拍攝圖片為主的大型紀實攝影圖冊《走出貧困》編輯出版,在圈內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偶遇蒼鷺 為它魂牽夢繞
每年三四月間,100多只蒼鷺千里迢迢,從遙遠的南方遷徒至洛南縣石坡鎮(zhèn)周灣村。它們在村后青龍山上的三棵白皮松上營巢壘窩,在西撫河邊嬉戲覓食,悠閑時,拍打著翅膀,掠過村莊田野,翱翔于藍天白云;困倦時,聚集于古松之上,舒展雙翅,梳理羽毛。8年前的一次偶遇,讓吳書懷和這些象征吉祥的精靈結下了不解之緣。
2000年3月的一天,春暖花開,陽光明媚,像往常一樣,吳書懷騎著摩托車外出采風。他來到距縣城不遠的石坡鎮(zhèn)周灣村,這里依山傍水,環(huán)境十分清幽。就在他盡情享受春光之時,遠處傳來的幾聲粗而高的鳥叫打破了山鄉(xiāng)的寧靜。抬頭仰望藍天,他看見了一群不知名的大鳥正從遠處飛來,鳥兒們翱翔時的英姿深深地吸引了他。當地上年紀的老人告訴吳書懷,這些大鳥學名叫蒼鷺,俗稱“老等”。上世紀60年代,蒼鷺就曾在此棲息,后來村民濫砍濫伐,加之部分城里人到此居住尋寶,常掏鳥蛋,使得鳥兒一時遠離。近幾年,政府封山育林,實行退耕還林政策,山民環(huán)保意識日漸濃厚,周灣又變回了昔日的青山綠水,絕跡多年的蒼鷺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