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出自長篇紀(jì)實文學(xué)《1933:影響中國歷史走向的漢中密約》,作者李伶為原第二炮兵政治部文藝創(chuàng)作室主任、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
世上的蓮花,大都開在水域,甘肅勉縣那諸如繁星的上百朵蓮花,卻盛開在樹上。
80年前,這株古樹新花,曾以獨特的魅力,庇佑著我軍第一個有效的統(tǒng)戰(zhàn)協(xié)定即《漢中密約》的順利誕生,并為其免于襁褓之扼,立下了不朽的功勛。
為御外侮 楊虎城聯(lián)共反蔣
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之后,日軍侵華步步緊逼。東北淪陷,華北危急。國民黨第十七路軍(俗稱陜軍)總指揮楊虎城不愿與紅軍作戰(zhàn),但蔣介石“剿共”之軍令又不能不從。進退兩難之際,他采納了謀士杜斌丞的建議,走上了“聯(lián)共反蔣,共同抗日”的御侮之路。
紅四方面軍將領(lǐng)張國燾、徐向前、陳昌浩等讀罷第十七路軍主力、國民黨第三十八軍軍長孫蔚如代表楊虎城寫的親筆絹書,接過陜軍密使武志平獻上的密電碼、軍用地圖等示誠禮品,深為他們的愛國精神所感動,立即委派參謀主任徐以新(后任新中國外交部副部長)跟隨武志平進漢中會談。
漢中城里有個神秘人物,名叫胡抱一。名義上,他是胡宗南的軍法處長兼中央軍第一軍與陜軍第三十八軍聯(lián)絡(luò)處主任,但實際上是在監(jiān)視陜軍的行動。怎樣才能將胡抱一引出漢中而確保安全會談?中共地下黨員、第三十八軍軍部秘書主任徐夢周配合軍部參議王宗山,執(zhí)導(dǎo)了一出調(diào)虎離山的好戲。
調(diào)虎離山 借助旱蓮演雙簧
1933年5月30日下午3時許,王宗山代表孫軍長給胡抱一送去一百元大洋,以示“地主之誼”。10多分鐘后,徐夢周主任送來了兩簍子枇杷,讓胡抱一嘗鮮。
兩人落座,一曲以旱蓮花為主題的雙簧便開始上演了。
徐夢周對王宗山說:“剛才,聽王團長說,勉縣那棵旱蓮樹又開花了,蓮開二度呀!”王宗山故作詫異,轉(zhuǎn)而對胡抱一說:“奇了,真奇了!世上的蓮花,開在水里。勉縣那棵,開在樹上,還蓮開二度,你說奇不奇?”
一向酷愛奇花異草的胡抱一為之一怔,問道:“蓮花開在樹上,有這等事?樹有多高?花有多大?”
“三層樓高,跟荷花一樣大。”徐夢周回答道:“旱蓮花,亦稱木芙蓉,木蓮花,還有稱拒霜花的。我國古代,旱蓮花品種繁多,如今呢,只能從古代文人的佳作中欣賞那多姿多彩的倩影了。”
徐夢周把古往今來關(guān)于“芙蓉”的詩句吟了一首又一首,聽得胡抱一連聲稱“好!”忙叫來名叫夏秀蓮的女秘書一起恭聽。
徐夢周接著說:“唐代崔櫓的《山路木芙蓉》,似與我們勉縣旱蓮樹相同情景:‘不向橫塘泥里栽,兩樣晴笑碧隈巖。枉教絕世深紅色,只向深山僻處開。’前兩句寫旱蓮花之美:晴空萬里,艷陽高照,秋高氣爽,山花含笑。在青山綠水之間,有兩株紅艷艷的旱蓮花,散著芳香,亭亭玉立,面帶微笑,迎接從山路上走來的客人。”
這番剖解終于把女秘書“親臨一見”的好奇心逗引了出來,胡抱一當(dāng)場發(fā)話道:“好好好,陪你去!”
“花開”之外 《漢中密約》終達(dá)成
其實,勉縣的旱蓮樹三月花開,十月懷胎,歷來如此。所謂“蓮開二度”,僅是王宗山和徐夢周的誘惑之計。徐夢周夫人崔文玉也是中共地下黨員,她做的絹花,經(jīng)過有心人的一番幕后動作,便在那高高的旱蓮樹上,起到了以假亂真之作用。
1933年6月1日上午,當(dāng)胡抱一帶著女秘書站在三層樓高的旱蓮樹下觀賞“二度花開”時,軍長孫蔚如、參議王宗山、陜軍密使武志平、紅軍密使徐以新,4個人在漢中王宗山家中秘密會談,達(dá)成了4條協(xié)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