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派出所領(lǐng)導(dǎo)考慮到老朱歲數(shù)大了,怕他再有危險,就給他配了兩個年輕人,既可以保護他的安全,也可以跟著他學學怎么捉賊。
2004年的一天,老朱帶著兩個徒弟在街上巡邏,走到章丘市政府附近的商鋪時停住了,他發(fā)現(xiàn)了3個偷竊摩托車的賊。“這仨小子是偷車的,咱正好一對一,把他們給逮了。”說著,師徒三人和那三個賊糾纏在了一起。別看老朱快60歲的人,抓一個小賊還是綽綽有余的??蓻]成想,旁邊還有一個望風的,看著同伙被一個老頭抓住,他提著棍子沖出來,照著老朱的頭就掄了上去。老朱一閃身,棍子打到背上,他顧不得疼,回頭把棍子奪了過來,一轉(zhuǎn)身又把那個賊給放倒了。
記者問老朱怕不怕,他說:“有啥可怕的?他們是作賊心虛,我做的是正事,邪不壓正!”老朱告訴記者,前不久,他遇見一個小伙子,從前也是跟老朱過過招的賊,那人恭恭敬敬地給他遞上了一支煙,老朱知道,這個小伙子改邪歸正了。
每月工資1300元
老朱的家在明水鎮(zhèn)的一條巷子里,門口掛著個“浴池”的牌子。在鄰居家明亮瓷磚外墻的映襯下,老朱家暗淡的磚墻更顯得簡陋。朱家的二層小樓建于上世紀90年代,他和妻子住在樓下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里。外面陽光燦爛,屋里卻黑漆漆的,打開門,一股霉味和潮熱襲來。開燈,不到10平方米的屋子里,一切都是昏暗的,已經(jīng)看不出顏色的老式櫥柜上隨便放了些碗筷。
這個家唯一的亮色就是墻上掛的照片,都是老朱受表彰時與領(lǐng)導(dǎo)們的合影。照片中的老朱,穿戴整齊,手捧鮮花,和眼前的老朱判若兩人。
老朱的聲音,不時被刺耳的金屬切割聲蓋住,二樓被改成了一間間獨立的浴室,要趕著在冬季來臨之前完工。老朱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幾年前三兒子在一次車禍中去世了,幾個孩子都沒什么正式的工作。開浴室,就是大兒子的營生。“您在鎮(zhèn)上是個名人了,又做了這么多貢獻,為什么不跟領(lǐng)導(dǎo)說說,解決下家里的困難?”老朱搖搖頭,“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老朱一個月的工資是1300元,除了他和老伴的生活支出,還要接濟兒女。老朱對經(jīng)濟上的窘迫看得很淡,“前幾年,我只能拿到300塊錢?,F(xiàn)在多了1000塊。藥也便宜了,老伴的藥以前是8塊一瓶,現(xiàn)在是兩塊。”
盡管家里人都不太支持老朱去抓賊,擔心他的安危,但也拿他沒辦法。“我這個人倔,他們管不了我。”同時,老朱對家人也懷著一份愧疚,“光顧著抓賊了,很少能照顧到家里,而且越到節(jié)假日越?jīng)]法休息。”
晚上8點,天色暗了下來,行人也漸漸少了。老朱坐在路口的鞋攤前,靜默得如同一尊雕像。榮耀,只是一時的光輝,而更多的時候,老朱就是那個走在街上、坐在路口默默工作、默默生活的人。然而40年來始終不渝的堅守,讓他有了別樣的光彩。(新華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