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遇上了第二個女朋友,就是現(xiàn)在我的老婆。我很愛她,做夢都怕失去她,她們家又很有錢,親戚都是些上等人家,有了前車之鑒我很害怕只能不孝了。但是一到逢年過節(jié)我就想他們,心里堵得慌,難受。
那你從來就沒有告訴過你老婆?也許她不計較這些呢?
我沒說過,也不敢說。如果她同意了我想我岳母也不會同意的。我和她們住在一起,岳父在外是有臉面的人。如果爹娘來了不是在他們臉上抹黑嗎?我也只能在出差學習的時候偷偷回去看上兩眼。謝謝你聽我說了這么多,現(xiàn)在我的心里舒服多了。
下了網(wǎng),我依舊沒有睡意。都說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看看我們都做了什么?我理解天池的無奈,也了解他爹娘的苦衷。但他們不知道卻將無辜的我陷入了無情無義的逆境之中。
天將放亮時,我敲開了部門經(jīng)理的門,告訴他下面的事情請他全權處理,我有點非常重要的事情盡快要辦,一切就拜托他了。然后簡單收拾一下行李我就直奔火車站。還好,趕得上頭班列車。
那條山路確實很難走。剛開始腿上還有點勁,后來腳上磨起了泡我就再也走不動了。正是中午時分,太陽又曬得厲害,我只有喘氣的份。背來的水差不多快喝完了,我也不知道下面還有多少路程要走。脫下鞋子擠了水泡,那一會疼得我都哭出聲來,真想打個電話讓天池來接我回家,最后還是忍住了。從路邊揪一把蘆葦花墊在腳底,感覺腳上舒服多了。想到天池的爹娘此時還在家勞作著腿上忽的一下就來了勁,站起來繼續(xù)往前走。
當老村長把我領到天池家門口的時候,那一片燒得紅紅的晚霞正照在他們家門口的老棗樹上。棗樹下坐著堂叔,哦不、是天池的爹,爹比結(jié)婚時看到的老多了,手上剝著玉米,拐杖安靜地倚在他那條殘缺的腿上。娘跪在地上準備收曬好的玉米,手正一把一把地往里擼。這,宛如一幅畫,而畫中便是這世上最完美的爹娘。
我一步一步地往他們跟前走著,爹看到了我,手中的玉米掉在了地上,嘴巴張得老大,吃驚地問:你、你咋過來了?
娘在一旁摸索著問:他爹,誰來啦?天、天池家的。??!在、在哪?娘驚慌失措地找著我的方向。我彎腰放下行李,然后一把抓著她的手,對著他們,帶著深深地痛、重重地跪了下去:爹!娘!我來接你們回家了!爹干咳了兩下,淚無聲地從爬滿皺紋的臉上流出。俺就說,俺的娃沒白養(yǎng)阿!娘把雙手在自個身上來回的搓,然后把抱住我,一行行的淚水從她空洞的眼里熱熱地流進我的脖子里。
我?guī)У镒叩臅r候村里是放了鞭炮的。我又為爹娘風光了一次。當天池打開門,看到一左一右站在我身邊的爹和娘時吃驚不小,怔怔地愣在那,一語未發(fā)。
我說:天池,我是讀你的人。我把咱爹娘接回來了。這么完美的爹娘,你怎么舍得把他們丟在山里?
謝謝!
天池泣不成聲,緊緊的抱住我,像他娘一樣把一行淚流進我的脖子里。(美文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