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文化沖擊下的英倫樂曲
在多元文化的影響之外,英國藝術深入骨髓的優(yōu)雅和冷靜似乎還要追溯到歷史之源。由中世紀貴族騎士精神演化而成的紳士文化不僅使英國成為眾多體育項目的發(fā)源地,也在某種程度上影響了英國音樂和戲劇舞臺藝術的整體風格,英國也在此時進入了藝術的全盛時期。
早期著名的音樂家威廉·拜爾德和托馬斯·塔利斯就活躍在這一時期,使得宗教音樂與世俗音樂既分庭抗衡,又深入地相互融合,而戲劇界則迎來了巨擘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的黃金年代。雖然政治經(jīng)濟發(fā)展的穩(wěn)定態(tài)勢是此時藝術繁榮的重要因素,但伊麗莎白女王個人對于英國藝術的推進也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作為文藝復興時期的君主,伊麗莎白女王從小就受到良好的人文主義熏陶。有史料記載,女王喜歡在圣誕狂歡節(jié)和一些其他特定的日子里在宮廷中上演戲劇,這后來已成為宮廷中的慣例之一。
全盛時期的耀眼過后,英國音樂和戲劇領域陷入一片沉寂,直到20世紀之交,都沒能再出現(xiàn)影響世界的人物。隨著大英帝國海外殖民地的紛紛獨立,二次工業(yè)革命的興起,歐洲大陸其他國家和美國相繼崛起,英國遭遇了近百年的衰落,藝術中心也逐漸轉移到了新生的美國。爵士樂的誕生為美國音樂注入了最強勁的動力,而音樂劇也隨著爵士樂的發(fā)展逐漸走向頂峰。尤其是20世紀40~60年代,美國產(chǎn)生了一大批優(yōu)秀的百老匯音樂劇經(jīng)典劇目,似乎美國已成了現(xiàn)代藝術的歸宿,英國只是屬于上個世紀的幽靈罷了。
就在英國音樂處于一片沉寂之時,甲殼蟲樂隊在60年代帶著他們的英式唱腔席卷全球,美國人驚恐地將這一風潮稱為“英倫入侵”,各國音樂人也對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由抵制逐漸轉向吸收。70~80年代,音樂劇的創(chuàng)作熱潮重新轉向倫敦,英國創(chuàng)造了與美國風格大不相同的音樂劇,出現(xiàn)了一批傳世的經(jīng)典劇目,引起全世界的矚目,尤其是作曲家安德魯·勞埃德·韋伯的《艾薇塔》《貓》和《歌劇魅影》。與綠洲樂隊在電視上初次露面的同一個月里,大西洋酒吧在倫敦開業(yè),迅速成為聚集嬉皮和年輕人的地方。在以后的一年半里,英國涌現(xiàn)出一小股藝術和流行文化。藝術家達米恩·赫斯特舉辦了飽受爭議的“COW”展覽;丹尼·保爾奉上的《猜火車》及其電影原聲震撼了大批人,并在彼岸的美國孕育出一批專門寫低俗小說的作家;Verve(活力)、Pulp(漿)等英倫音樂史上重要的樂隊開始嶄露頭角。英倫搖滾成為世界樂迷追捧的潮流,英國也重新回到世界文化的中心地帶。
英國音樂的新篇章
如果說全盛時期的英國藝術裹上了貴族騎士精神冷傲優(yōu)雅的外殼,那么在經(jīng)歷了大起大落之后,英倫三島的藝術仿佛又蒙上了一層沒落貴族華麗而頹廢的色彩。
與美國音樂的直接熱情不同,英國樂手都像是從迷霧森林里走出的獵手,周身縈繞著一層神秘又不可靠近的距離感,用模糊曖昧的中性之美撩撥人心。不管英倫音樂的風向怎樣變化,從70年代傳承而來的唯美憂郁的氣息卻一直沒有散去,英國人始終沉浸在由冷清頹廢的曲風鉤織成的音樂迷夢之中。
進入新世紀之后,雖然酷玩樂隊高唱著《Yellow》敲開了眾多樂迷的心門,又有包括浪子(Libertines)、弗蘭茨·費迪南德(Franz Ferdinand)等年輕而尖銳的樂隊相繼誕生,但卻沒有一支樂隊能如60~90年代的英國音樂所具有的吸引力和想象力,給英國青年文化指明方向。此時,全世界的音樂似乎已經(jīng)走向同化。
即便如此,這片土地仍然保留著現(xiàn)代音樂生長的根基和多元文化造就的寬容的音樂氛圍。奧運會和殘奧會開閉幕式總導演史蒂芬·戴德利曾對媒體表示:“音樂,也許可以算作英國在過去50年中,為這個世界作出的最重大的貢獻之一。”確實,不僅是保爾指導的開幕式,在奧運會閉幕式上也將再次強調英國音樂的重要地位,演奏一首長達75分鐘的奧運會閉幕曲,名為《英國之聲交響曲》,匯聚英國各地和各個時代的特色音樂,跨度從古典作曲家愛德華·埃爾加到阿黛爾,徐徐講述一個“絢爛多彩、趣味盎然又感人至深的故事”。在倫敦奧運會的神秘面紗還沒有掀開之前,我們只能這樣回顧英倫音樂昨日的面容,體味這首盛大的“交響曲”,并且耐心期待它翻開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