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威利斯,愛德華·諾頓,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蒂爾達·斯文頓……這些影帝后老戲骨湊在一起能拍出部什么樣的電影?答案是一部童話,且是一部眾多大腕為兩個小家伙配戲的童話。別質疑這樣的明星陣容,別感嘆暴殄天物,如果你知道它的導演是韋斯·安德森。
《月升王國》,電影背景是1965年的英格蘭。孤兒山姆(杰瑞德·吉爾曼)在一次教會演出中人認識了同樣不到十二歲的女孩兒蘇西(卡拉·海沃德),兩人在山姆參加童軍營的一年里頻繁通信,相識相知,最終私定終身,決定一起離家出走。兩人的失蹤引起了家人(弗蘭西斯·麥克多蒙德飾演蘇西母親)和小鎮(zhèn)治安官(布魯斯·威利斯)、童軍營負責人(愛德華·諾頓)等人的驚慌,影片就在一對小戀人的出逃和一堆大明星的追尋中,快樂荒誕、略帶無奈的呈現(xiàn)在觀眾面前。
影片開始就以刻意的運動鏡頭,中規(guī)中矩的畫面,荒誕的表演痕跡,將人帶進一個明顯貼著“安德森標簽”的規(guī)定情境,一旦進入,會自然而然接受安德森式表達:冷幽默、點到為止、荒誕戲謔。是的,這部新片讓人自然聯(lián)想到《了不起的狐貍爸爸》,除了啟用真人表演,《月升王國》其實和一部動畫片沒太大區(qū)別。表演故意留下定格痕跡,制造出停格動畫的特點;不管是蘇西家的紅房子還是童軍營,以及后來兩人的逃跑線路,都選擇了自然氣息濃厚的外景,營造出童話氛圍;色調(diào)也調(diào)的偏暖,讓人始終跳出真實環(huán)境之外。
啟用杰瑞德·吉爾曼和卡拉·海沃德真是安德森無比英明的選擇,這兩個小演員的表現(xiàn)完全擔得起導演對影片風格的要求,老式眼鏡框、煙斗、濃妝,配上故作深沉的表情和夸張而生澀的肢體語言,兩個人本身已經(jīng)是冷幽默和荒誕的代言。再加上孩子身上特有的固執(zhí)認真,兩個小演員讓后面跟著的一大串老戲骨們失色不少。
所以笑傳有一條表演鐵律:“永遠不要和小孩以及動物一起演戲”,在這部小孩當家、貓狗亂竄的電影里,影帝后們實在是委屈了些。精彩是必然的,過癮就不要想了。蒂爾達·斯文頓的戲份加起來不過十分鐘,布魯斯·威利斯和愛德華·諾頓盡管出現(xiàn)在了同一鏡頭中,但完全稱不上對戲。安德森個人風格強烈,小演員們靈性十足,這個華麗的演員陣容成了啟用完全沒有經(jīng)驗的小演員后的“安全保障”。
這是部溫暖又荒誕的作品,卻常常讓人有看大片的錯覺,主要歸功于亞歷山大·迪斯普拉特的配樂。盡管亞歷山大已經(jīng)為100多部電影作品擔當過配樂,但無疑他在這種帶有幻想色彩的影片中更有發(fā)揮余地。除了已經(jīng)在《了不起的狐貍爸爸》中與安德森合作,亞歷山大還擔當了《哈里波特死亡圣器》、《暮光之城》,以及去年奪得金棕櫚的《生命之樹》的電影配樂。宏大敘事、神圣色彩和對頌歌的偏愛均是亞歷山大的特點,但是更為獨特的是,這位配樂大師從來不“迎合”影片,在掌握了基調(diào)和整體氛圍之后,亞歷山大更像是在創(chuàng)作自己的藝術作品,只不過這個作品會與影片十分契合,你可以說它是配樂,亦可以說是兩種藝術的完美結合。亞歷山大這種法國人骨子里的自由浪漫和冥想式的創(chuàng)作過程顯然很對安德森的口味。
影片中有大量從經(jīng)典電影中借來的橋段:《肖申克的救贖》《大逃殺》《鐵達尼號》……但都帶著強烈的安德森風格?!缎ど昕说木融H》里安迪越獄的墻洞變成了薩姆帳篷上的一個破洞,《鐵達尼號》里經(jīng)典的杰克為柔絲畫像的鏡頭,被兩個濕淋淋的小家伙演繹得讓人忍俊不禁。
有之前《了不起的狐貍爸爸》的出人意料,《月升王國》算不上安德森的驚喜,但影片未失其水準,且十分適合作為開幕片。這兩年歐洲電影市場止不住好萊塢的進駐,且越來越有依賴傾向,《月升王國》此等陣容讓戛納開幕紅毯倍有光彩,而影片秉承的神秘氣質和童話色彩,又讓“六十五”(第六十五屆戛納電影節(jié))這個相當有歲月感的數(shù)字多了份年輕的朝氣和風采。(網(wǎng)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