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志是一種很格式化的文字,一般只會寫好話。不過,上官婉兒的墓志可能會特殊點,因為她是被唐玄宗誅殺的,墓志中也許會含有批評內容。”仇鹿鳴預計上官婉兒的墓志會與前兩年在西安發(fā)現(xiàn)的唐朝安樂公主(唐中宗李顯之女)的墓志類似,“安樂公主也是在唐玄宗發(fā)動政變后被殺,她的墓志里就有很多批評內容。”
對于墓志內容,于賡哲感興趣的是,墓志會如何描述上官婉兒與武則天的關系,會否涉及上官婉兒與武三思的關系,會如何評價太子李重俊叛亂因上官婉兒而失敗的事例,以及唐玄宗時期是如何評價這位才女的?
但仇鹿鳴認為,素來以簡短行事的墓志幫助并不會太大,而要借此墓志來研究或解析唐史的看法也過于樂觀,“上官婉兒只能說是唐代一個比較重要的女性,但對其墓地的研究,對研究唐代歷史可能沒有什么本質性的意義,可能對慣于炒作或寫穿越小說的人更有意義。”
陸揚對此持相似觀點,“看到上官婉兒墓被發(fā)現(xiàn),大家都在期待墓志公布,我不看好,如果不出意外,這份墓志應該非常簡略,對了解其生平未必有大幫助,當然我非常希望我是錯的。”
但陸揚也強調,獲悉上官婉兒確切的安葬時間,對了解上官婉兒生平有十分關鍵的作用,也會影響這個墓葬本身的價值,“上官婉兒的身份前后出現(xiàn)過幾次變化,死前被壓制,死后又被唐玄宗昭雪,有可能上官婉兒死后先是被草草埋葬,昭雪后則可能以高規(guī)格禮儀再葬了一次,其墓志也有被開棺重新書寫的可能。這都事關上官婉兒死后的身份和榮譽。”
陸揚也說,如果上官婉兒有一份完整的墓志,就能讓世人在正史之外,了解到一些有關上官婉兒的細節(jié)。但這些細節(jié)的真實性及其對歷史研究的價值,都要視墓志內容具體分析,并不能妄自斷言。
這一發(fā)現(xiàn)也引發(fā)了眾多網(wǎng)友的熱議。“遇見-午后ll”留言說:“可以通過骨骼重現(xiàn)上官婉兒的容貌嗎?好想看看她的長相。”網(wǎng)友“桂樹榕樹”則說:“希望沒被盜墓,我想看唐代的壁畫和唐朝制的精美器物!”另一位論壇上的網(wǎng)友則勾勒出一幅“長安美人圖”的旅游線路,“趕緊保護起來最重要!武則天+楊玉環(huán)+上官婉兒……好一幅‘長安美人圖’!絕對會是旅游熱點!”
她在歷史上
并不那么“正面”
上官婉兒本是唐高宗在位時期宰相上官儀的孫女,上官儀因“離間二圣、無人臣禮”的罪名被殺,連累全族獲罪,上官婉兒剛出襁褓便被上官儀的兒媳鄭氏帶入宮廷為奴。據(jù)史料記載,上官婉兒在祖父被武則天誅殺后,憑借文采獲得了武則天的垂青,并逐步成為武則天最為信任的人。武則天退位后,上官婉兒嫁給唐中宗李顯,并專掌起草詔令。直到公元710年,李隆基發(fā)動政變,誅殺韋后,上官婉兒表忠不成亦被誅殺。歷史上的上官婉兒在武則天、唐中宗時期對朝政都有著重要影響,能文擅詩,才華橫溢,《全唐詩》還曾收錄其遺詩三十二首。
仇鹿鳴介紹,《舊唐書·上官昭容傳》云上官婉兒“圣歷已后,百司表奏,多令參決”,則其進入政治核心圈已在武周后期,當時距李氏去世不過三四年。上官婉兒至圣歷間約35歲,方得與聞機密,其實并不算早,可見武則天對其本懷戒意,談不上有特別的恩遇。事實上,直至中宗登基,上官婉兒方得“專掌制命,深被信任”,因而上官婉兒在宮廷中權力的擴張與鼎盛,是在中宗時期,而非武則天時,“我們在過去可能夸大了其在武則天時代的影響力。”
在現(xiàn)如今各類有關武則天的影視作品中,上官婉兒均是被著重刻畫,且多以正面形象示人的人物。在1995年劉曉慶版電視劇《武則天》中,茹萍扮演的上官婉兒便因面容秀麗、行為端莊乖巧十分討喜,而在《上官婉兒》、《大明宮詞》、《盛世仁杰》、《太平公主秘史》、《武則天秘史》、《狄仁杰之通天帝國》,以及正在湖南衛(wèi)視[微博]熱播的《唐宮燕》等一干影視劇中,上官婉兒亦是脫不開的一個主力角色。